【玄亮】不必管他(ABO番外)
*ABO,生子,诸葛亮被喊“母后”预警
*这篇是ABO系列的番外,时间在刘备称帝后,三国鼎立时,刘禅此时十多岁,刘炎大致在人嫌狗烦的年纪
*刘炎是玄亮的(亲生)儿子,该人物纯属本文虚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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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葛亮原本是个十分鲜明的人,或明亮、或温和、或智慧、或狡黠,那性情中的深红浅白、明黄暗紫他似乎每种颜色都沾了点儿,可又每种都有占据主导的时候,若将不同主色调下的他做对比,就不难发现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是如此的泾渭分明,哪怕某条爱搅混水的鱼也未能破坏这种鲜明的特质。
有个人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。
这个人有着与其年龄极其相称的过剩精力和极不相称的破坏力。
他能将诸葛亮多年安置妥当的情绪搅得杂糅一团,让他时常笑着叹气、怒着担忧,不仅如此,还往他的性情中加入了一些不一样的杂质。
比如发火。
诸葛亮原本不常发火。
他良好的德行也使他不爱发火。
当此人的所作所为使他不得不发火。
他就转变了策略。
他优雅地发火。
刘备进屋时,恰好看见对方露出了那标志性的酝酿着“雅火”的神情。
他的脚步登时顿住,犹豫着要不要倒着退出去。
“不准退。”
刘备在两难境地被剥夺了另一个选项,反而因不必抉择松了口气,于是那悬在空中的脚放了下来,手里端着在门外从内侍手中接过的茶水继续向里间走去,边走边习以为常地问道:“那小兔崽子又惹你生气了?”
诸葛亮端坐桌案前,盯着面前的文书:“炎儿怕是生病了。”
刘备刚把茶水放在对方面前,听到这话心里一惊:“什么!”
诸葛亮两根手指捻着一纸文书,戳到刘备面前:“他每天不抽一次风就浑身难受。”
刘备接过来,发现不是文书,是一封信。
书呈母后:
儿昨日行为骄横,母后明察,悉心教诲,儿却不思悔改,以言语触犯,致母盛怒,郁结于心。长此以往,必染成疾病矣。若果如此,儿忝为皇子。思前想后,唯有出走以保母后圣体安康。
山长水阔、来日无期,母后保重。
儿臣刘炎拜辞
刘备读完,噗嗤一声笑了,抬头看向他:“你又训他了?”
诸葛亮打开一纸真文书:“是他又该训了。”
刘备点点头。
很好。
很典型。
他看对方拿起了笔,没有喝茶的意思,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:“你觉得他现在在做什么?”
诸葛亮头也不抬:“作妖。”
刘备啜了一口茶:“你不好奇他在哪儿?”
诸葛亮道:“不管他在哪儿,禅儿一定在他身边,”说着他执笔蘸了下墨,又补充道,“或者他在禅儿身边。”
刘备看着继续批阅公文的诸葛亮,又道:“他说要出走,你不担心?”
诸葛亮回道:“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我去找他而已……他今天连东宫都出不去。”
刘备叹口气:“如果你真的去找他,他就不会每天费心思让你找他了。”
诸葛亮执笔的手顿住了。
——
刘禅正在书桌前绞尽脑汁地做功课,听到一阵轻而急促的脚步声由外入内,下意识地抬起了头。
这一抬头,登时吓出一身冷汗。
“你穿一身孝干什么?!”
刘炎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戴:“皇兄是说这身白衣?”
他理所当然地解释道:“夜间行动要夜行衣,白日出走自然要穿日行衣。”
刘禅花了点时间消化对方的意思,随后用力吞咽了一下,将那口气勉强顺了下去。接着想起他方才的话,又警觉地问道:“什么出走?”
刘炎走上前来,将一个白色包裹从肩上解下放在桌上,郑重道:“我要和你一起离宫出走。”
刘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:“我没说要离宫出走。”
“所以我替你说啦。”
“你替……”刘禅话说一半,突然想到什么,睁大眼睛,“跟谁说的?怎么说的?”
“我替皇兄给父皇留下了一封信,说你不想为功课所困,打算与弟私奔,离开皇城。”
刘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:“你……倒也不必这么早就开始玩兄弟相残的戏码。”
刘炎嘻嘻笑道:“放心,父皇不会相信的。”
刘禅无语:“那你还写?!”
“他虽然不会相信,可依然会过来看我们。”刘炎说着瞟了眼桌面,贱兮兮地补充道,“以及顺便检查皇兄的功课。”
刘禅听了这话,恍如一盆凉水浇下,低头,良久不语。
刘炎挪到他面前,一只手臂撑在桌子上,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:“皇兄?”
刘禅保持着低头静默的姿态,似乎已看淡一切、心如止水,半晌,才冷飕飕道:“如果我现在就宰了你,父皇会原谅我吗?”
刘炎想了想:“母后大概会。”接着又问道:“你真的会宰了我吗?”
刘禅答道:“我不会。”
刘炎开心地咧开嘴。
刘禅意有所指地看向刘炎的一身素服:“太傅先生会。”
刘炎瞬间收起嘴角。
他真的相信太傅先生会宰了他。
刘禅突然想到什么,冲着对方眯眼道:“母后说过,你的话只能信三分。”
刘炎哼了一声:“那是因为他不希望你信我的话。”
刘禅接道:“可他说的是对的。”
刘炎抿嘴,低头思索片刻,然后抬头,诚恳地说道:“其实我的话是可以信七分的。”
刘禅接着说道:“母后还说,还有四分虽然是真话,但都是掩人耳目的虚话,不必在意。”
刘炎闻言撇了撇嘴,打开他的白色包裹,翻出一个白色苹果,坐在一旁咔咔吃起来。
刘禅顿觉周围一片清净,心怀感激地长舒了口气,提起笔,绞着眉头,继续赶自己的日课。
——
帝后二人处理完宫中府中之事时已是黄昏,室外凉风习习,甚是愉人。
二人本是坐轿前往东宫,行至半途,诸葛亮被日暮景致吸引,加之整日久坐,筋骨疲顿、心闷脑乏,也想活动活动、吹吹凉风,就吩咐下轿,步行起来。
刘备自然要与他同行,于是也下了轿,与皇后并肩缓步而行。
侍从们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,心领神会地没有过多打扰。
——
“都这个时候了,父皇和母后为何还没过来?”
“你为什么想让他们过来?”
“因为仅凭我们两个是没办法溜出宫的,所以我要把父皇母后骗过来,一起想办法溜出去。”
“你这不是相当于去官府盗官银的时候嫌搬不动,于是叫来官差帮你搬?”
“差不多是这样。”
“你可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弟弟。”
——
行至荷花池畔时,二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日暮时分的晚霞为周围的一切染上了艳丽而又柔和的色调,就连眼前的人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温柔多情的面纱。
刘备惊艳于心上人的容颜,神魂飘荡,心情恰似多年前洞房之夜那第一眼的惊为天人。
诸葛亮显然也深受感染,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,挤进对方怀里,将头倚在对方胸口。
二人拥着彼此,已然忘情。
刘备看到不远处刻意低下头的近侍们,不由想起他们的第一个吻,轻声笑道:“侍从们在看着你。”
诸葛亮也会心一笑: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我在想什么吗?”
“陛下在想什么?”
“我想现在就回寝宫。”
“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“那……炎儿?”
“不必管他。”
——
“你真的给父皇写信了?”
“不仅给父皇写了,我也给母后写了。”
“母后今日在宫中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所以父皇八成会先去找母后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你的计划要泡汤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他们今天不会来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父皇自己会过来,母后自己也会过来,但他们撞到一起,就不会过来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还小,以后就会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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